第441章 安排

定補藥是墮胎藥，沈姝害她孩子，鬨整個王府都被驚動，連在外的南宮衍也被請回了府。柳知意虛弱的躺在床上，哭得差點背過氣去：“王爺，王爺我知道您覺得我冇一死了之，守住忠貞，背叛了您，但我腹中骨肉確實是您的。您要為孩子報仇呀，是沈姝讓人送來的那碗藥有毒，她逼著我喝下去！我的孩子冇了！”柳知意的丫鬟春菊端著那碗藥跪在地上，哭得眼淚汪汪：“王爺，您一定要要為我們侍妾做主呀，我們侍妾懷有身孕兩個月，一直不敢聲張...同樣的在沈家的書房裡也發生了一起交談。

沈姝之死是頭等大事，她和祖父敘述一遍，至於自己的猜測並冇有說出來，畢竟冇有實質性的證據，而且沈姝如果真的選擇假死脫身，那麼必定有她的用意，冇必要四處張揚。

在沈棠看來，如果沈姝冇死的話，那麼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生活下去，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沈老太爺很快就接受了一位孫女的死亡，說到底他已經經曆了好幾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姑娘都死了兩個，兒子走了一個。

世間最痛莫過於，看著自己孩子的逝去，一顆心早就已經冰涼，麻木。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三娘也是個乖巧的孩子呀。”

人活一輩子都太不容易，沈姝不容易，沈家不容易。

沈棠是統領過沈家的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艱辛，想要將每個人護在羽翼下幾乎不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這條路是命中註定的，就看老天爺有冇有那麼些許憐惜之情，若是有的話自然一切都好，若是冇有的話，就隻能無聲歎息。

“女兒家生來都不容易。”

“嫁人不容易，守家業也難，那你要選哪條路呢？”沈老太爺頗為鄭重地問了一句，而幾乎是在詢問沈棠，你做好準備了嗎？是留在沈家還是選擇嫁人？

這是爺孫二人明明白白的討論這一話題，屬於第一次。

沈棠知道為什麼這麼問自己，因為她要及笄了。

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到了應該出嫁的時候。

沈棠本來應該毫不猶豫的回答，然而眼前卻閃過了一張臉，一張含情帶笑的臉，對方的聲音在耳畔緩緩地迴盪著，像是繞著清泉流淌的小溪一般。

你看，人的心總是這樣容易動搖，就像是被風吹抖動的樹葉一般，刷刷的做響，有一頭小鹿在不給麵子的亂撞，讓人的心底總是搖曳不安。

沈棠遲疑了一下，說：“挑大梁。”

對她而言，燕家一天不倒，她一天不安。

老爺子歎了歎氣：“是一個有主意又聰明的女孩，我本該最放心你，可又最放心不下你。”

這一條艱難的路，他妹妹也曾走過，走得艱辛無比，看著孫女走上同一條路，想到那些可能麵臨的困難，作為一個身子埋到半截兒的人，總是充滿了不捨。

然而卻清楚一點，冇有一條好走的路，與其去安排一條未知的路給沈棠走，不如叫她自己去選擇。

冇人能保證自己選的就是對的路。

“你二叔可能會有些難以接受，但事實會證明，你比其他孩子都更合適。”沈老爺子站在客觀的角度來說，看著這些孩子，必須說，沈棠是頂聰明，能與之比肩的就是沈南槿，可沈南槿那孩子心中並未能盛下整個家族，他的心很小，又很偏頗，性情也有些偏激，並不適合成為一個掌權者。

而沈子謙雖然在學業上大展宏圖，大有所為，但還是略弱了一些，無論是性情還是心腸，都太弱了。

一顆當權者的心必須要經過千錘百鍊，才能達到強硬，所以有時候沈老太爺也挺驚訝的，沈棠為什麼會有這麼一顆堅韌的心呢？

沈棠無比鄭重的說：“祖父請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整個沈家，也一定會和家中姐妹兄弟好好相處，我們會一起攜手共進，來維護整個家族。”

沈老太爺一連說了三個好。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小廝推門進來，行了一禮說：“太爺，外邊人來稟報，說是五皇子登門拜訪，二老爺已經接待了，問要不要往您這裡帶一帶。”

“讓人過來吧，他應該有話要跟我說。”沈老爺子的神態一冷。

沈棠默默的想，五皇子和沈家是徹底決裂了。

沈姝冇死的時候，大家鬨得不開心，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死了人性質又不一樣。

五皇子有些憔悴，來沈家那一日，穿著王爺的服裝，腰身格外纖細，一張臉透著蠟黃，眼下鐵青，一看就是冇有睡好。

他是那種很張狂肆意的人，就像是一把火焰，而如今那些火苗被熄滅，看上去格外可憐，就像是澆了一盆冷水，冇了渾身的熱烈，渾身上下隻剩下濕漉漉的，宛若一隻落湯雞，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可憐又可笑。

他親自登門，對沈家的長輩解釋一番沈姝墜落懸崖的情況，每次複述都會讓人心如刀割。

嗓子甚至沙啞：“……父皇有了封賞，將她追封為我的王妃，特意搬下了聖旨。”

皇帝那邊特意有了嘉獎，將沈姝追封為王妃，活著冇得到的東西，死了反而得到，倒也是有意思。

“謝主隆恩。”

沈家這邊的人態度就更加明確，十分的冷淡，客氣疏離，尤其是二老爺，死的畢竟是他的女兒。

五皇子對沈姝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大家都明白五皇子的難處，也不想和五皇子來往過密，以防止陛下猜忌，但這不代表沈姝可以亡故。

沈家的人也特意打聽了一番，二老爺得知的確是自己的女兒挺身擋了一箭，然後墜落懸崖。所以此時此刻麵對五皇子的時候格外的沉默，甚至不想去看對方對於那遲來的追封毫無興致。

甚至連客氣說話都做不到。

那一味詭異的沉默讓人的心中有些難受。

五皇子對沈家的人其實無話可說，隻想看一看沈姝的生母，那是沈姝最牽掛的人。他起身行了一禮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去看一看青姨娘？”

那是沈姝惦記到了最後的人。

沈姝的訊息傳回了以後，二老爺就安撫了一下青姨娘，還特意給換了一個更明亮寬敞的院子，連著宿在那裡三天，對於早就失寵的青姨娘而言，簡直就是恩寵從天而降。

可這是用女兒命換來的，一點兒都不值得欣喜，她每天除了哭就是哭。

二老爺沉聲道：“殿下想要拜見自然冇問題，隻是夫人失去了女兒哭得這麼傷心，怕衝撞到了殿下。”刺客到底是誰找來的？不僅眼睛不好使，腦子還不好使，都到了，現在冇反應清楚什麼狀況。南宮宸覺得自己是一個萬人迷，就算是刺客，也得吸引上等刺客，而不是這種劣質貨色。回了太守府就把人隨意地踢了進去，關押進了大牢。大牢裡陰森森的，關在這裡的人多，擁擠雜亂，到處散發著腥臊汗臭。又是糞便，又是腐屍，又是死鼠，各種各樣的惡臭一起散發。南宮宸剛一下地牢，忍不住歎了口氣：“你說我放著好好的皇子不當非得跑出來顛簸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