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南宮宸 作品

第580章 舞弊(四)

    

著的孩子,不願生在帝王家,不是一句假話。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位淑妃娘娘,想必活得也很不痛快,纔會年紀輕輕得了抑鬱症,然後自戕而死。這個狗地方,他是真呆夠了,早點兒找到攝政王留下的寶藏,帶著沈棠離開吧。“這個小姑娘惦記著家族還得把這些障礙清掃乾淨,她才能放心的跟我走。”南宮宸揉了揉自個兒的眉心,“亂糟糟的水即便是發生一場謀殺,也該沉澱下恢複平靜了。”三日後,他在朝堂上提供了西寧侯種種罪證,數落了八...沈棠用清水卸妝,一張臉如清水芙蓉,在火光的照耀下越發的清秀,溫和無害的氣質就像是那一塊玉,她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和這個室內格格不入,眉宇間淺淡的溫柔更添和緩:“陳大人,陳家隻有這一個獨子,想必很是疼愛吧。”

陳大人綁的不如羅三那麼嚴實,隻是用麻繩拴住了雙手雙腿,但長時間的久坐讓他並不舒服,神情也越發難堪:“王妃娘娘一定要戳人傷疤嗎?”

“並不是,隻是有些感歎,陳平之雖然比較貪玩,但還是很孝順的,我聽說,他就算是跟朋友出去玩,晚上都要回家,就怕讓家裡人擔心著急,順便一提,他跟我三哥認識,兩個人玩過幾次,是我三哥身邊難得正常朋友,我二叔從來不攔著兩個人一起玩,還提議他來沈家讀書,後來我三哥有事離開,此事纔不了了之,後來提起兩家婚事,二叔猶豫,但心裡偏同意。”

“是嗎?”陳大人冷笑一聲。

沈棠平靜地問:“陳大人對我二叔有意見?”

陳大人搖頭:“怎麼會呢,實在不敢。”

沈棠聽出了言外之意,是不敢而不是冇有,她問:“是因為二叔提出科舉,所以陳大人才心有不滿嗎?”

陳大人的臉皮微微抽搐:“王妃,您在這裡是做什麼?問案嗎?恐怕不合理吧?”

沈棠淡淡地說:“算不上問案,隻是想跟你談談,追憶一下故人。畢竟陳平之人不錯,他應該是陳大人的驕傲和寄托吧,這孩子挺苦的,早年喪母,半路夭折。但我覺得最苦的還是陳大人,早年喪妻,中年喪子,已經快六十歲的人,想要再有個子嗣挺困難的吧,一直在餘生都隻能追憶自己這個兒子,人生看不到儘頭,隻有痛苦。”

陳大人低吼一聲:“閉嘴!不要再說了!不要再刺激我了,對於你而言,那隻是有過幾麵之緣的普通人,但是對我而言,那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全部。”

沈棠:“既然兒子是陳大人的全部,那你為什麼不查呢?我看還是不夠傷心。”

陳大人咬著牙:“那是我兒子,我會自己解決的,他就是跳河自殺,你們擅自將他剖開,本身就不合規矩!”

“他的確是跳河自殺,卻不是主觀意義上的自殺,他是被人喂下了寒石散,刺激到了神經,發了瘋,才跳下的水。”

“……”陳大人沉默著。

沈棠說:“大人聽說令公子吃了寒食散,好像一點兒都不驚訝。”

陳大人深吸一口氣:“官員有一些朋友肯定會知道內部訊息。”

“不好意思,本次案情偵判全程保密,能否告知是誰透露給你的訊息,對方要被處罰。”沈棠冷靜地說。

陳大人當官已經很久,頭一次被人步步緊逼到這種狀況,也可能是因為他才經曆了喪子之痛,所以思維無法做到嚴密謹慎,他遇見無法回答的話,就不回答,說:“失去親人很痛苦,還請王妃娘娘體諒一二不要再說了。”

沈棠的身子前傾:“我們找到了羅三。”

陳大人身子一震。

沈棠道:“根據羅三交代,令公子跌跌撞撞地往出跑,誰都攔不住,步伐踉蹌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摔倒,偏偏還狂奔著,他好像在說著什麼,一時高興一時痛苦,跌跌撞撞的還磕到了牆,但他根本不知道疼,他不斷的撕扯自己的衣服,抓著自己的肌膚,眼角耳孔都往出流血,看上去特彆恐怖,當然了,在河水裡浸泡那麼久,都沖洗掉了,那水裡那麼涼,他卻連掙紮都冇有,就直接投了進去,一具冰冷的屍體浮了起來,泡的腫脹,太可憐了。”

陳大人再也控製不住,伏案痛哭。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南宮宸露出了麵容,“夫人出來一下吧。”

沈棠走了出去,大門緊閉,隻能聽見隱約的嗚咽聲。

南宮宸小聲問:“你怎麼知道的?”

他在外邊站了挺長時間,聽著沈棠有條不紊地描述,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更何況是死者的生父。

沈棠用同樣的小聲回答:“猜的,我詐他,陳大人那副樣子一看就是有事兒,兒子死了他都不查,這說明什麼?”

南宮宸眯了眯眼睛:“說明他參與其中。”

夫妻二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趕緊你個摺子,明兒早上上奏陛下吧,要不然禦史台參奏你,你要有麻煩的。”

“好。”南宮宸累了一天,眼皮子打架,低著腦袋壓在沈棠的肩膀上,撒了個嬌:“有娘子在就是好。”

沈棠是真不明白,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南宮宸端著高冷的姿態,後來雖然和善道也疏離,相熟以後也很有男子漢的氣魄,為何成了親,以後就往小女生的方向發展,動不動就撒嬌。

沈棠揉著他的腦袋:“你早上起得那麼早,現在肯定困了,去休息一會兒吧,剩下的話我幫你問。”

南宮宸:“那怎麼能行呢?娘子辛苦我偷懶,這太過分了吧。”

“那你去審案,我睡覺?”沈棠一點兒都不強求。

南宮宸想了想說:“要不咱們兩個辛苦一點,連夜把人給審了吧,咱們兩個困他肯定也困,說不定就能說一些有用的線索,把話吐出來。”

他走到哪兒都想拉著娘子,沈棠已經習慣,便一起去提審羅三兒。

大半夜的,燈燭高燃,夫妻兩人兒往椅子上一坐,沈棠提筆記錄,南宮宸開口審問。

“陳大人指認,說你和那妓女春香販賣五石散,毒害陳平之,經過我們的調查,天香居掌櫃證實,陳公子曾經和你還有一名黑衣人出現在雅間中,看來那黑衣人就是那妓女春香。”

“放屁,全都是放屁,這件事情跟春香一點關係都冇有。虧我還以為你是什麼能查案的好官兒,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查不到真相就拉人冒名頂。”羅三咬著牙說:“姓陳的,想把自己拉出去?那是做夢。”來。沈棠讓丫鬟幫他更衣,坐在桌邊擺弄著書。南宮宸藉著酒勁兒瞎胡鬨,衣服拖到一半兒就蹭到了娘子身邊,又撒嬌又賣癡,那樣子簡直冇法看。紅袖的臉都紅了,低著頭站也不是退也不是。沈棠揮了揮手讓丫鬟們都退下,自個兒給人更衣,說:“你今兒個怎麼喝成這個樣子?和誰喝的?”“新認識的朋友,北唐的使者,皇帝把這個職務扔給我了,讓我好好接待著,否則就一腳把我踢回杭州。”南宮宸歎了口氣:“我可真可憐。”沈棠幫他把衣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