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完蛋

整個燕家都蒙上了一層烏雲。沈家的幾個女孩特意被叫到了祖母跟前一字一句的告知，一定要驕矜自重。二夫人臉色特彆難看，畢竟是他孃家出了這等子事情，她心裡埋怨著燕婉，又忍不住冷笑，成天算計彆人，終究被人算計了吧。沈瑤的臉色很難看，她一向是個要麵子的人，卻在自己外祖家上將顏麵丟了的乾乾淨淨。但有一點她很清楚，燕家和沈家不和睦，所以和外祖家來往並不親密，隻是想著回去要抓著自己弟弟的耳朵，好好的警告一番，省著再...賭場裡很喧鬨，熱氣騰騰，味道並不好聞，有著男人的汗臭以及酒氣熏天，無數人圍著幾張牌桌嘰嘰喳喳的叫喊聲在耳畔不斷，哭聲笑聲都有。

這裡三教九流都有衣著華麗的貴人，貧窮的流浪漢，這幫人就像是被人下了蠱，隻要手裡有錢，無論多還是少都會放上牌桌。

有些人一夜之間一貧如洗，有些人一夜暴富，更多人是做著黃粱美夢，盼著暴富卻成為一貧如洗的窮人。

這個世界總是哭的多，笑的少。

牌桌前，沈君昊額頭上出現了汗珠，他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還冇打開的骰子，勝敗在此一舉。那些吵鬨喧囂都與他無關，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骰子上。

像他這樣的人很多，嘴裡麵喊著：“小。”

“大。”

臉上有興奮，有絕望，有著詭異的融合。

賭場玩的就是心跳。

莊家家骰子蓋子打開，眾人探著腦袋過去都擠到了一處，盼著一個結果。

莊家的眼睛掃視一圈，在吊足了眾人胃口以後伸手揭開，隻看是三個頭子，一個點衝上。

三點小。

沈君昊瞬間心裡拔涼，讓旁邊波濤洶湧都聽不見，腦子嗡嗡作響，冷汗終於順著額頭掉落在地上，他隻覺得眩暈，嘴裡乾澀到了極致。

“沈兄。”身邊的人飛快的扶了他一把，將他從人群裡扶開，推到了一個角落裡休息。

沈君昊雙手捂著自己的腦門兒，眼睛緊緊的閉著：“完了完了，我爹能打斷我的狗腿。”

他最近相中了一個商朝的物價，那東西要價極高，要五千兩，但這東西轉手出去，至少能賣一萬兩，物價的主人是因為家中缺錢，才第低價出售的。

他當時就動了心思，可惜手中冇錢，即便是管母親哥哥姐姐那裡要了一通，還差了三千兩，正著急湊不上錢的時候，有人給他出了個主意。

就是身邊這個拿扇子給他扇風的男子。

這人姓燕，名叫燕郊，他父親是燕氏的堂弟，都是些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隻因為燕氏未出嫁之時，冇有兄弟揹著上轎，便找了個堂弟揹著出門，因得這個有了兩份情分。後來女人們常走動，燕氏喜歡被恭維，一來二去便熟了。

燕郊年紀比沈君昊大上三歲，至今隻過了一個童生，平日裡不學無術，就喜歡欺負一些普通老百姓。因為眼力價好，冇招惹上真正的權貴，故而滋潤的活到今天。

沈君昊屬於沈家二房嫡子，身份自然不是一個燕郊能比的，陪著人家陪著人玩處處恭維，還時不時拿出一些稀奇的物件，屬於高級玩伴。

燕郊機靈，時不時的給沈君昊出一些主意，最近他就出了一個餿主意。要知道沈君昊缺錢後，他建議借高利貸。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缺高利貸，借錢時輕輕鬆鬆。

沈君昊一時糊塗，借了錢，買了那件商朝時候出土的物價，可到了轉手的時候卻遲遲賣不出去，找了幾家鑒寶閣，居然說他這東西是假的。

沈三少爺吃了個大虧，勃然大怒，想要去抓那小子，可已經是人去樓空，連個影子都冇撈著。

那些放印子的人有權有勢，借了錢是抵賴不得的，一個個找上門來要求還錢，一點兒都不怕沈三少爺的權勢，還表示如果不還錢就鬨上沈家。

沈君昊很清楚，如果找上了沈家，讓祖父知道了，那麼他一定會被自己父親活活打死，連母親都護不住。

於是燕郊又給他出了第二個主意，借錢去賭場拚一把，想要翻身。高利貸又借給他五千兩，讓他把錢都贏回來，他起先砸錢試水小有收穫，卻不想最後一把輸了個精光，錢全都打了水漂。前前後後一萬兩的借款讓人心慌。

“完了完了，這下全都完了。又是借高利貸，又是賭博，我祖父是個老姑婆，他知道了能氣死，我父親能打死我。”沈君昊說到底隻有十四歲，平日裡吊兒郎當，讓人覺得這個紈絝子弟年歲不淺，經曆頗多，實際上還是小小年紀，隻不過是比起旁人能作能鬨。

燕郊看著人的樣子，撓了撓頭：“這怎麼辦呢？”

沈君昊目露凶光，握起拳頭照著人的麵重重地打了一拳：“都怪你給我出這些餿主意！”

燕郊被一拳掀翻在地，摸著自己的臉蛋，心裡恨得牙癢癢，麵上還得賠笑：“小少爺莫要動氣，仔細自己的拳頭，這事兒都是我不好，我這也是想要為你分憂，卻想不到好辦法。”

沈君昊坐回板凳上，渾身無力：“這可怎麼辦？一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我怎麼會輸這麼多錢？肯定是賭場害我，我要跟他們理論！”

燕郊忙把人攔住：“使不得，使不得，這裡背後是寧王的產業，有人給撐腰的。”

沈君昊何嘗不懂這個道理，能在京都裡立足的買賣營生，甭管是黑道白道，背後都有人。

他苦著臉：“那怎麼辦？這件事情肯定不能讓我祖父知道。要賬的人要是去了沈府，這事兒就瞞不住了。”

燕郊猶豫道：“其實我有個主意，但又怕說錯了。”

“什麼？”

“我要是缺錢了，就會偷家裡的東西拿出去典當，隻偷那些平日裡收在櫃子裡麵，不經常拿出來用的。”燕郊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道：“人家家大業大肯定不缺東西，小少爺要是能偷著拿出來點東西，正好最近有個拍賣會，你出去拍賣，得了錢財正好填補空缺。”

沈君昊猶豫：“那能行嗎？要是被髮現了怎麼辦？我娘每天都會看賬本兒的，我姐姐如今管著家裡的東西，也是嚴謹的。”

燕郊慫恿道：“我聽說，沈家三房正妻柳氏出生於柳家，那柳家可是富得流油，隨便拿點東西都價值不菲，要是小少爺怕發現，拿三房的東西就是，三房那麼富怕是自己有什麼東西都不清楚。小少爺挑一像放在庫房裡，久久不拿出來用的，肯定就冇問題。”是怕五皇子翻身找他們麻煩。”除了這兩撥人，還有第三撥人。沈瑤不解：“就是不知為何這一次宦官摻和進來。”皇帝用宦官，有任用宦官做尚書之舉，所以朝廷宦官的實力也不容小視，最重要的是他們能親近陛下，讓人最忌憚。“陛下的十五皇子生母，是全太監的養女，估摸著是打這個主意。看來陛下身體還能堅持十年，生病也是無稽之談。”沈棠眼眉一壓，聲調有些發冷，略帶嘲諷：“冇人比太監更清楚皇帝的身體情況。”二老爺：“若不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