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屠狗 作品

第79章 鎮武堂

    

黎淵,你很不錯,雖然根骨差了些,但勝在天賦頗高,內勁有望,拜入神兵穀也有望!”“師傅,您先療傷吧。”黎淵有些不忍。鍛兵鋪內,除了張賁、孫胖子之外,隻有唐銅對他另眼相看。“還死不了!”黎淵一伸手就被瞪了回去,唐銅抖了抖手裏的兩張羊皮紙,上麵是兩張畫,一張畫著猿,一張是青蛇吐信。“根本圖!”吳明身子一抖,脫口而出。黎淵早就感覺到了那兩張羊皮紙上的淡淡白光,此時靠近幾步,眼底就有流光浮現。【白猿披風錘法...嗚嗚~

清晨的霧氣還沒散,黎淵都覺得自己聞到了血腥氣。

「好幾十個和尚啊,說死就全死了?!」

看著從千眼菩薩廟裏推出來的一架駕染血的板車,黎淵心裏都有些寒意。

「太狠了,真滅門!」

大街上一片騷動,有人驚恐後退,有人探著脖子去看。

「都散了,散了!血都冷了,還想蘸饅頭吃還是怎麽的?」

有衙役大聲訓斥,推著的板車上,赫然堆著十幾條狗屍。

一條狗都沒留活口……

「空,空頂主持都死了!」

人群中,有人驚呼,繼而一片嘩然。

高柳九廟,菩薩廟第一。

千眼菩薩廟的主持,在大多數百姓眼裏,那可也是手眼通天,連縣令都要時時請教的大人物。

但現在,躺在冷冰冰的板車上,胸腔和頭都爛成一團,要不是那一身袈裟太過醒目,隻怕都沒人能認出來。

昨夜這老和尚,聲如獅吼,勁如狂風,於真都被打得大敗虧輸,現在卻……

黎淵瞥了一眼那傷口,越看越眼熟:

「這是錘殺啊!」

錘殺,而且是重錘!

黎淵心裏比劃了一下空頂屍體上的傷口,得出結論。

殺人者的錘子,比他的要大許多,這昨夜猛如虎的老和尚,連一錘都沒接下,頭就碎開了花……

「太凶了!」

想到高柳城內還藏著這麽個凶人,黎淵都覺得有些發毛,附近的百姓們也都騷動嘩然。

「都散了,散了!」

縣尉劉賓麵沉如水,大聲訓斥著,一眾衙役也都散開,清場。

黎淵正欲退去,就瞧見劉錚也在,心中一動,湊了上去:

「劉兄。」

「黎兄也在?」

劉錚都沒發話,幾個衙役就繞開黎淵,去推搡其他百姓,沒一會兒,圍觀的百姓就被驅散了大半。

「真慘啊!」

劉錚搖頭不已:「千眼菩薩廟以後的香火,肯定要大跌了。」

菩薩都沒能庇護住廟裏的和尚,香火肯定大跌。

黎淵點點頭,心下可沒什麽同情。

他二哥二嫂年年燒香,年年上貢,算是虔誠了,可這些遭瘟的和尚不但沒什麽感念,還暗裏下了黑手。

死了,也是大快人心。

「父親。」

一臉陰沉的劉賓走了過來,瞥了一眼黎淵,微微皺眉:

「你是?」

「父親,這位是鍛兵鋪張老的弟子,黎淵。」

劉錚代為引薦。

「原來是張老的高徒。」

劉賓點點頭,神色稍微有些變化:「你來的倒是巧了……」

「大人說什麽?」

黎淵已經猜到了,佯作不知。

「你家的三掌櫃,王定老爺子,昨天夜裏也慘遭了毒手……」

劉賓指了指不遠處的板車,自動忽略了那染血的夜行衣:

「那就勞煩小兄弟給帶回去了。」

「三掌櫃他……」

黎淵麵露震驚,無奈接下了這個苦差事,湊近一掃,王定身上空空如也,連隨身的鐵槍都不在。

‘個頂個摸屍的好手啊。

餘光掃了一眼各班衙役,黎淵推起板車,還沒走多遠,就又聽到一聲驚呼。

「這裏還有死人!」

「怎麽還有?!」

劉賓的臉色已經是

很難看了。

作為掌管治安捕盜的縣尉,他像是已經看到了一口巨大的黑鍋即將扣在自己頭上。

稍稍令他安慰的是,縣令不知道去哪了,瀆職的,不止是他一個。

「又死一個……」

黎淵推車順路,餘光一掃,不由得愣住。

又是一個熟人!

「李霸?」

黎淵不由眯眼。

汙水遍地的小巷裏,一蠟黃臉中年仰麵朝天,滿是不甘的伸手抓著牆壁,一口黑刀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麵。

「人皮麵具!」

黎淵一個激靈,想起了什麽。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賓帶著仵作走過去。

「那麵具那麽逼真,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黎淵加快動作,推著板車就出了內城,沒一會兒,就在路人不斷的注視下,將板車推回了鍛兵鋪。

「王定?!」

聞訊而來的張賁驚呆了,仔細看了好幾遍,仍是有些發懵:

「怎麽,怎麽都死了?!」

黎淵都沒有假裝詢問,因為於真的殘屍就在一旁擺放著,破布蓋著,仍有濃重血腥氣。

「這,這……他們兩個……」

左看看,右看看,張賁一時之間隻覺很亂。

二掌櫃、三掌櫃一夜之間全死了?!

「三掌櫃,他,他竟然……」

「他們都穿著夜行衣,該不會是……」

「這,這是誰殺了掌櫃們?!」

……

前後院的弟子,鍛造房的鐵匠幫工們,全都聞訊而來,看著兩位掌櫃的屍體,無不嘩然。

之後,紛紛望向了張賁:

「張老……」

曹焰不在,二三掌櫃都死了,如今的鍛兵鋪,張賁已經是資曆最老的了。

張賁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中氣十足的聲音已從外麵傳來,趙頭領持槍而來,麵色沉凝:

「通知兩位掌櫃的家人,其餘人,統統散開,該幹什麽幹什麽!」

張賁微微皺眉,卻也附和著嗬斥了一句:

「都散了吧!」

……

黎淵放下屍體,轉身就走了,半點沒耽誤時間。

「爹!」

隱隱的,他好像聽到了王功的哭聲。

但他都沒回頭,推著空板車,跑的飛快,沒一會兒,就借著送板車的名義,再度湊到了封鎖線裏。

但小巷裏,已是空了。

遲了……

「劉兄,那死的是誰?」

黎淵心下一歎,動作慢了下來。

劉賓看完了熱鬧,正準備離開,聽到黎淵詢問,環顧四周後,壓低聲音:「那人,就是凶手!」

「???」

黎淵滿臉錯愕。

「那人,是個江洋大盜,疑似與年九合謀,想竊取寺廟財物不成,惱羞成怒,殺了滿寺的大師傅,卻被空頂大師一招白雲掌重創……」

劉錚搖著頭,滿臉唏噓,也不管黎淵信不信,他自己先信了:

「可恨,此人雖已伏誅,但那年九至今逍遙法外……」

「……」

這麽玩是吧?

黎淵無語腹誹,卻也隻能附和著:「那年九太可恨了,不知……」

「此事,衙門也沒什麽辦法啊。」

劉錚歎著氣:

「早半年多前,年九犯下血案之後,我父親就曾上書府城,府裏也說有鎮武堂的人回來協助,可

一晃半年,也沒見人……」

鎮武堂?

看著空蕩蕩的小巷,黎淵放下了板車。

鎮武堂,成立於大運朝廷立國之初,是太祖龐文龍選取麾下諸多宗門的精銳高手組成。

集暗殺、攻堅、情報、斬首等等為一體的暴力機關,名聲極大,他也聽說過。

「鎮武堂的人來了嗎?」

黎淵問道。

對於這個號稱匯聚了天下門派精銳的暴力機關,他很有些好奇。

但也有些懷疑。

他可不信如神兵穀這樣的一方諸侯,會將麾下的精銳弟子送去朝廷效力……

「沒有。」

劉錚打了個哈欠,他方纔從春風樓出來,這時候困得不行,擺擺手準備回家睡覺。

黎淵追問一句:

「劉兄,那凶手會如何處置?」

「凶手沒……」

劉錚睏意上湧,差點沒反應過來:

「哦,你說那江洋大盜啊?他都死了,多半是記錄一下,過兩天丟到亂葬崗吧,讓野狗吃了,算便宜他!」

「亂葬崗嗎?」

目送劉錚遠去,黎淵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千眼菩薩廟,轉身離去。

「殺了這些和尚的,會不會是神兵穀的人?」

回去的路上,黎淵心中琢磨著,他覺得很有可能。

「所以,昨夜,第一個摸上菩薩廟的,是李霸?他重傷逃離後,於真、王定湊了上去,我是第三批,之後,還有神兵穀的高手?」

「那這李霸是誰?想幹什麽?這麽廢,總不能是鎮武堂的吧?」

「王定他們去千眼菩薩廟,又準備幹什麽?」

亂!

黎淵隻是想想就覺得亂七八糟,索性懶得去想了,轉了幾條街,又來到了四季藥堂。

於真身上的藥,他是真不敢亂碰亂吃。

他準備來這再認認丹藥,順便買幾顆解毒丹,給小田鼠準備上。

「來兩瓶解毒丹,解各種毒的都來幾顆!」

……

……

千眼菩薩廟裏,一片陰森,血腥味似久久不散。

「是韓老下的手!」

看了一眼前院凹陷的青石地板,方雲秀幾乎都不用猜,出手這般兇殘的,她隻見過韓垂鈞一人。

正常人,就算是再怎麽窮凶極惡的江洋大盜,也絕不至於連條狗都得滅口……

「穀主還說韓老修身養性了好些年,早已不愛與人動手,我都差點被騙了……」

看著滿寺滿院的痕跡,方雲秀眼角直抽搐,轉了一圈,沒什麽發現,正準備離開時,突然回頭。

「我記得,大殿前好像有口香爐?」

皺眉看了看,方雲秀轉身離去,她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已經回到了路府。

「小姨,你去哪了?」

路府後院,路白靈揮汗如雨,看到麵色沉重的方雲秀,忙迎了上來。

「你父親呢?」

「啊?」

她的語氣冰冷,路白靈嚇了一跳,忙回答:

「父親他昨夜不在家,應該在菩薩廟吧?他常常與空頂大師論道一夜……」

「他昨夜在菩薩廟?」

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路白靈,方雲秀轉身離去。過去:「白猿披風錘,似是長柄錘法?」「回方女俠,長短柄皆可……」黎淵伸手接過那柄錘兵,稍稍一掂,約莫十五斤上下,對如今的他來說,過於輕了些。‘考驗我控分能力的時候到了!輕舞錘兵,黎淵心中盤算著。以他的錘法造詣,顯露幾分,展露多少自然還是拿捏的住的。隻是台階上那位女俠,明顯比於真還要強橫的多,說不得就是曹焰那個級數的內壯武者。若非曹焰遲遲不歸,怕他真個一躲幾年,誤了神兵穀開山門,他是真不願意在這種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