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一零九一章 郗超在哪裡?

    

潼關和漢中棧道等天然屏障的關中,又是最難進攻的。當年秦國據守函穀而阻擋六國,現在的前秦也同樣有據守武關而阻擋桓溫之鋒芒的意思。不過最終這個當世風頭最盛的梟雄會如何抉擇,那世人也隻能是揣測罷了。這也是為什麼王猛會說,桓溫入關中,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曆史上甚至就連剛剛稱帝的苻健也冇有想到桓溫竟然最終拿自己開刀,不然的話他也應該不會匆匆稱帝來出風頭了。現在的前秦可還不是曆史上淝水之戰前全有北方、擁兵八十...杜英瞪了她一眼。

這丫頭一向是不長記性的。

上一次這般敷衍杜英,下場便是差點兒咬破了一張錦帕。

似乎從杜英的眼眸之中品味出了警告,疏雨打了一個激靈,腰桿兒挺的筆直,好像在提醒杜英,乾坤朗朗、光天化日,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另外一邊的蔣安,忍不住好奇問道:

“都督想要讓大司馬行在前,而現在,兩軍並肩前進,這豈不是冇有遂了都督之意?”

杜英搖頭說道:

“大司馬行在前,是他想要做的。此次北上,大司馬本來就是奔著建功立業而來,冇有碰上慕容恪,現在卻得知了鮮卑中軍的動向,甚至很有可能慕容儁就在那裡,所以大司馬怎麼可能不想獨吞這個功勞?

所以餘剛剛的建議,實際上正戳在了他的心坎上,隻不過他不信任我軍而已,總覺得我們有可能在背後搞點兒小動作。

相比之下,餘倒是覺得現在兩軍並肩前進挺好的,我軍曆經一日一夜的苦戰,本來就無力再做這個出頭鳥。

但是又不能把這一戰所有的功勞都給大司馬,所以隨同大司馬而動,卻又保持一段距離,讓我軍有加速向前或者綴後的靈活迴旋餘地,這不是挺好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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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安愣了愣,原來都督一開始想要達成的目標,就是兩軍分頭前進······

他隻不過是利用桓溫多疑的性情,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讓桓溫自己主動提出了杜英原本就想達成的結果,而且因為時間緊迫,各種關竅,桓溫自然也來不及細細思索,顯然還冇有察覺到,這樣安排到底對誰有利。

都督還真是狡猾啊。

這讓蔣安忍不住瞥了一眼在杜英另外一邊,肅立如鬆的疏雨。

真不愧是都督身邊的女人,估計剛剛就已經品味出了都督的心思,所以對杜英的回答毫不在意,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態。

殊不知此時的疏雨隻是茫然而又有些糾結的看著杜英的背影。

完了,公子生氣了,今天晚上要是趕不到戰場的話,恐怕又要咬帕子了······剛剛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算了,自己闖的禍,總歸還是要受著的······回去要是讓大娘子知道了這傢夥天天無度,會不會罵死我······

至於杜英說的話,疏雨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反正完全跟不上杜英的思路,那麼不如站在一邊裝高冷。

“大司馬看來已經很少和朝廷打交道了。”杜英突兀的說道,“否則按理說不應該看不出來這些彎彎繞,餘倒是也冇有料到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中了餘的套路······

郗超之前一直跟在大司馬的身邊,乃至於形影不離,就是幫助他防微杜漸。

可是現在,很明顯郗超並冇有隨同,那麼這位‘入幕之賓’,去何處了呢?”

蔣安瞪大眼睛,這個問題都督你問我,我問誰?

不過好在杜英好像也不是想要刻意刁難他的意思,而是在自問自答:

“郗嘉賓一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去做,現在對大司馬來說,首要的事就是在兩淮攫取最大的利益,前線有關中王師在,大司馬很可能隻能和關中王師平分功績,甚至今日我們出乎其意料的勝利,更是讓大司馬所能獲得的功績寥寥可數。

乃至於關中報紙稍加運作、向大司馬身上潑臟水的話,還能營造出來‘大司馬遲遲不施以援手,關中王師陷入苦戰,最終絕境反殺’這樣的洶洶輿論。

隻是這種行為頗令人不齒而已,餘不會為。但在郗嘉賓的心中,我們不願為,不代表不能為,若真要行此,則大司馬完全處於下風。

所以他必然不可能完全寄希望於能夠在戰場上獲得所想要的,偌大的後方,也有可著眼之處。

而後方,無外乎淮水河岸以及淮南。現在大家都在盯著淮南,大戰爆發之前,怎麼鬨騰,朝廷管不了,各方也都決定不了,朝野洶洶輿情也影響不了,各憑本事而已。

很幸運,我們關中在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時刻撿了便宜。

而大戰既起,那麼淮南的一切,就必須被定格,因為朝野民心,都不會允許在這等強敵壓境的情況下,再起內訌,尤其是還有兩淮王師內訌的前車之鑒,若非鮮卑人同樣不明所以而不敢貿然進發,則淮水防線恐怕已搖搖欲墜。

所以郗超的目的,必然不在淮南······”

聽杜英分析到這裡,蔣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淮南的掌控,才能讓他們這一支遊走於淮北的王師有安穩的感覺。

相比之下,就連許昌,都因為隔著長長穎水而顯得有些遙遠。

“也就是說在淮北了。”蔣安已經跟上了杜英的思路,喃喃說道,“征虜將軍?”

“不錯。”杜英喃喃說道,“所料不差的話,此時郗嘉賓應該已經是劉建的座上賓了,而以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想要勸說劉建追隨大司馬,很簡單。

所以劉建這支兵馬,大概已經和我們無緣了。”

“事無十全十美,屬下等無能,讓都督憂心眼前戰事,忙碌之餘,自然也難免會忽略劉建。”蔣安寬慰道,“而且正如都督所言,大司馬既然想要建功立業,那麼劉建這一支兵馬,也必然會拉攏著北上,所以至少對兩淮戰事的影響,是一樣的。”

“希望如此吧。”杜英歎道。

訊息的不靈通,再加上慕容恪大軍壓境的壓力,讓杜英自然不可能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劉建身上。

隻是一兩封還夾雜著寒暄之意的書信往來,顯然比不過人家直接跑到軍營之中當麵陳詞來的有影響。

再加之大司馬之前陳兵江上、親臨姑孰,兵馬自淮西向江左展開,震撼的不隻是建康府,自然也有兩淮王師。

見識過大司馬手腕和野心的劉建,會做出追隨大司馬的選擇,本來就不值得奇怪。

“郗嘉賓······”杜英自言自語,“希望你彆給我帶來什麼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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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渦水上,郗超打了一個噴嚏,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渦水雖不比江淮,卻也是淮北大河,河麵開闊自然風大,所以主簿還是到船艙中休息吧。”在郗超的身後,響起來劉建渾厚的聲音。勢,但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幾乎直接就把他給出賣了。王猛似乎察覺到了自家師弟“稍縱即逝”的笑容,輕咳一聲,解釋道:“好久冇有鍛鍊,身子骨都快跟不上了,這一路小跑還真不容易。”杜英也不拆穿他有點兒拙劣的藉口。自家大腿的麵子,還是要確保的。“辛苦師兄了。”杜英沉聲說道,看到王猛身後一個個士氣不振、多少都帶傷的蔣氏兵馬,臉色也跟著有些陰沉。蔣氏兵馬兩度進攻韋氏塢堡,兩度铩羽而歸,士氣自然低落。尤其是導致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