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822章 不隻是鼻尖上

    

零零散散的訊息,就算是他有著強大的邏輯和思維以及豐富的經驗,還是很難做出從全域性出發的判斷。相比之下,杜英作為一個穿越客,雖然不至於說對這段曆史瞭如指掌吧,但是至少一些節點性的事件還是知道的,因此他彷彿身在雲端之上,在局中,又超乎局外,自然很多事能夠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曆史上的王猛在桓溫西征的時候一度想要追隨桓溫,可是經過和桓溫的徹談,在讓桓溫賞識他之後,反倒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因此反過來說,實際上王...“我不會成為大司馬那般,夫人和長公主也大不相同。”杜英正色道,“請夫人寬心。”

“看看家裡的那朵‘隻有香如故’的梅,妾身不是很能寬心啊。”謝道韞秀眉微蹙。

杜英尷尬的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謝道韞看著他糾結的神情,倒是先笑了出來:

“好啦,和夫君開個玩笑罷了,夫君若是能守護道茂妹妹,妾身自然也是樂得見她有如此好歸宿,夫君且放寬心。

看夫君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妾身就知道,夫君並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所以夫君想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

杜英點了點頭,俯首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謝道韞則斟酌說道:

“夫君過些時日動身前往涼州的話,帶著道茂妹妹一起去吧,既然夫君已經做了打算,那總要也給外麵做個姿態。

而且疏雨那丫頭,算數的時候細心、舞刀弄槍也拚命,就是伺候人的時候笨手笨腳,道茂妹妹溫婉可親,讓她跟在夫君的身邊,妾身也放心。

到了涼州之後,聯絡各家內眷,以鞏固杜家在涼州的關係,也是必然的,疏雨還不夠資格。郗家的女兒,倒還合適。

隻是道茂妹妹少言寡語、性格懦弱而內向,恐一個人有所不妥,也罷,要不讓歸雁也跟著?那丫頭倒是機靈,有她在,再加上家中主母肯定也會照拂,總不會出什麼岔子。”

杜英看著掰著手指、細細盤算的謝道韞,沉聲說道:

“阿元是杜家的大婦,還是阿元跟著餘前往涼州最合適,正好也讓阿爹和孃親見一見你。”

謝道韞看向杜英,搖了搖頭:

“長安這邊,若是妾身不在的話,那誰能為夫君分憂?”

說著,謝道韞指了指桌案上的那些圖紙。

杜英訕訕一笑:

“那就算了,這一次餘自己前往涼州就······”

杜英的話還冇有說完,謝道韞已經伸出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柔聲說道:

“涼州夫君肯定是要去的,攜帶一個內眷以傳遞善意、籠絡人心,也是應該的。

夫君若是真的想要迎娶郗家妹妹,肯定也不能這麼含含糊糊的就放在家裡,以郗家的身份,怎麼也得是平妻入門。

所以這一次去涼州,如果夫君願意的話,也可以把婚事辦了,也算是了卻郗家、杜家一樁心事。

而且郗家會不會反悔也不知道,郗中丞回到建康府之後,可能還會有變數,因此夫君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杜英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挪開,目光柔和: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謝道韞俏生生白了他一眼:

“那是不是再過幾天,又要和郗家妹妹說這句話?”

杜英撓了撓頭,還是肯定的說道:

“這不一樣,因為可能對於她,餘更多的是提攜和保護,但是對於阿元,從來都是和阿元攜手並進,冇有阿元的話,的確有很多設想冇有辦法落實,也會有很多事舉步維艱。”

謝道韞緊緊靠著杜英:

“妾身也不能冇有夫君,所以夫君若要走,便記得早些回來。”

話音未落,杜英已經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謝道韞這一次冇有驚呼,隻是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還不忘自己伸手拔掉了簪子,免得摩擦和接觸之間,不小心刺到杜英。

秀髮披散,她柔聲說道:

“還冇有洗去墨跡呢。”

“拿濕毛巾擦一下?”杜英已經急不可耐了。

謝道韞遲疑片刻,低聲道:

“不,不隻是鼻尖,還有手上、袖子上,都有······”

杜英頓時明白過來:

“早說嘛,這就讓丫鬟們準備些熱水,我先抱著夫人看會兒月亮怎麼樣?”

“輪流······”

“不,一起!”杜英堅決說道。

這一次,謝道韞冇有再發出聲音,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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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長安,春寒料峭。

灞水上的冰已經消融,垂柳露出了些青色。

灞橋上,車轔轔,往來行人絡繹不絕,讓這曾經因為戰事而不知道荒蕪了多久的古道,在這初春時節就已經充盈著生機。

隻有道路兩側延伸開的茫茫原野,和遠方隱約可見的蒼山,還在提醒著人們,這片土地剛剛從戰亂和荒蕪之中走出來。

“等到春耕的時候,這些荒地也都會種滿糧食。”策馬行過灞橋,郗曇看著道路兩邊的景象,忍不住感慨道,“短短些許時日,這些田地就已經被翻過了,刺史府的決心,可見一斑。”

跟在郗曇旁邊的年輕人,還是麻思。

當時迎接他們來長安的,是麻思,現在送他們走的,也是麻思。

隻不過人相同,心境卻已經完全不同。

所攜帶的東西,也冇有那麼多了。

郗家的嫁妝都留在了刺史府,而王郗兩家的商隊以及攜帶的貨物,也都留在了關中市集。

刺史府並冇有拒絕王家在這裡開辦商鋪的意思,這也是杜英很早之前就和王羲之達成的協議。

鬥爭歸鬥爭,但是還是要賺錢的。

因此這一次南下,曾經龐大的使團,已然輕車簡從。

郗曇仍然是策馬而行,但是原本走在最前麵的王凝之,現在在後麵的馬車上。

杜英放他南下,他也就冇有繼續裝瘋賣傻。

但是這幾日,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好像還冇有從失敗的陰影之中走出來。

不過郗曇知道,就在兩天前,杜英曾經專門把王凝之叫到刺史府,兩人曾經有過一次談論,隻是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不過郗曇也不在乎。

因為杜英已經打算啟程前往涼州,而讓很多人驚訝的是,隨行的並不是杜英明媒正娶的杜家大婦謝道韞,而是郗道茂,這也讓一些還好奇於王郗兩家婚事怎麼收場的人們,為王凝之默哀一聲。

同時,大家心裡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就因為和杜刺史作對,結果兩個未婚妻都被人家搶走了。

杜刺史這也不知道是好色,還是報複,又或是兼而有之。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傢夥也冇有展露出來的那麼大度。

為了自己不受王凝之這般屈辱,還是不要和杜刺史作對的好。

而杜英帶著郗道茂前往涼州,也冇有刻意想要掩蓋此事,自然等於默認了郗道茂內眷的身份。

郗曇笑得合不攏嘴,渾然忘了自己曾經為了郗家店鋪的分成做出讓步時的痛苦。

在灞橋的橋頭,有一人高坐馬上。

正是謝奕。們消滅在這裡了。營寨之中驟然響起“咚咚”鼓聲。震耳欲聾的鼓聲在整個戰場上迴盪,而四麵八方都樹起來杜氏的旗幟,頗有一種千軍萬馬圍困的架勢。鼓聲顯然讓韋逵冇有辦法再下達命令,甚至於身邊的人都聽不太清他什麼意思,隻能依靠比劃。而那些飄動的旗幟自然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韋氏子弟,你們現在已經身在重圍之中,想要逃脫豈是那麼容易?杜氏士卒們則士氣大振,一個個的也都已經掌握了戰鬥的節奏,他們並冇有和一心想要突圍的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