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876章 宋家歸降

    

響力甚至於能夠塑造起來的大義名分。這局麵,和當初的典午南渡之後麵對的局麵豈不是非常相似,而在這種情況下,手握關中軍權的杜陵杜氏,可不就是當年琅琊王氏的翻版?杜英的性格再加上杜氏的利益,讓擊敗秦國成為杜英不變的目標,哪怕麵對不知道多少艱難險阻。王猛的神情很嚴肅,說明他明白了自己的目標。杜英坦然站在那裡,迎著師兄的目光。明白了就明白了,這本來就冇有什麼好隱瞞的,今日隻是一股腦的說出來了罷了。現在杜英實...宋澄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

為了功勳,焉知杜英會不會直接強攻城池。

若宋家真因此殺了杜家家眷,杜英便順勢顛倒黑白,說自己攻城是為了報仇雪恨,更是師出有名。

至於孰對孰錯,一旦城破,杜英必然是要殺了宋家滿門。

宋家也無處辯解。

因此宋澄得好好想一想,杜家家眷在宋家手上,到底是用來威脅的人質,還是保全性命的禮物。

原本他還寵辱不驚的臉色,一路上已經變的愈發苦澀。

當見到杜英的第一時間,宋澄便深深彎腰行禮。

禮數之大,讓桓衝、朱序等將領和參謀們,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宋家姿態放得低,他們還怎麼殺賊立功?

杜英看著宋澄,卻並冇有開口。

宋澄深吸一口氣,索性直接單膝跪地:

“宋家罪臣,參見都督!”

杜英並冇有上前攙扶:

“何罪之有?”

“宋家妄動刀兵、扣押都督家眷,勾連吐穀渾以犯漢家州郡,此皆宋家之罪也!”宋澄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桓衝不由得皺了皺眉,看向杜英。宋家上來就把姿態直接放在地上了,擺明瞭是要“破而後立”。

這些眾所周知的罪過,冇有什麼好粉飾的,宋家索性一口認下來,等於直接向杜英交代所有罪行,然後將姑臧城往杜英手裡一推,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勢。

如此一來,杜英反倒是不好報複宋家,至少趕儘殺絕或者流放千裡這種事做不出來。

不然的話,以後杜英的敵人,又有誰還有膽量向他投降?

桓衝已經看出來了宋家的小算盤,不知道杜英打算怎麼辦?

杜英瞥了宋澄一眼,淡淡說道:

“現在才知宋家有罪?”

宋澄打了一個激靈:

“罪人早就知此事不妥,也曾多多勸阻家兄,奈何人微言輕,並未能讓家兄回頭,自此家兄一意孤行,帶著宋家越行越遠。

罪人雖然有所不願,但既在一家之中,也不能和家主決斷背道而馳。但都督所派遣之使者入城,罪人專門護送其前往杜氏府上,如今使者和杜家家眷都在府上,毫髮無傷!”

杜英的意思,自然是宋家不可能全須全尾的從這一場變亂之中走出來。

杜家死了以陸鵬為首的骨乾家臣多人,王師千裡遠征,傷亡雖然不大,但是給關中的財政也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這些犧牲和付出,杜英作為都督,總是需要宋家給出一個交代的。

宋澄也不是傻子,或者說他現在在刀劍環逼之下,腦子也在飛快地運轉。

杜英想要交代,那麼宋家家主宋混必然是逃脫不掉的。

罪魁禍首就是他。

那麼若是把宋混推出去,順便再推出去幾個家臣,吸引走所有的仇恨,卻保證宋家剩下的人都能夠好生活下來,那這個代價,宋家是能夠接受的。

宋澄臨行之前,宋混就曾經這樣叮囑過他。

因此宋澄現在賣掉大哥,毫不猶豫。

“是啊,罪魁禍首,終歸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負責。”杜英這才姍姍行上前,虛扶一下,“而宋家也果然還有諸如爾這般有識之士。本都督當代梁殊謝過。”

此時討論的是公事,杜英絕口不提家眷,隻說梁殊。

宋澄也趕忙謙虛的說道:

“罪人愧不敢當。”

杜英伸手拍了拍他的衣袖,拂去塵土,笑道:

“宋家之罪,有罪人去擔,爾為有功之人,便是之前有走錯路的時候,現在也足以將功抵過。所以未來這宋家,餘還期望能夠在你的手中成為我關中騰飛之助力。”

宋澄大喜過望。

杜英接著說道:

“不株連、不遷怒,此符合關中所行晉律也。日後涼州也當推行晉律,還需要諸如宋家等本地世家的多加配合。”

在遙遠的涼州,哪有什麼真正可為憑仗的律法和王法,還不是世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世家,便是涼州的天。

因此杜英要推行律法,自然少不得還需要本地世家做出讓步。

杜家是肯定會讓步的,但是宋家以及其附庸,杜英還需要得到他們的表態和支援。

宋澄趕忙說道:

“這是自然,還請都督放心。”

不過這也讓桓衝、朱序等將領們露出擔憂的神色。

就這麼放過宋家了,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杜英的目光在這些人臉上掃過,心中便已瞭然,接著說道:

“嚴刑峻法,當應在胡人身上,以讓胡人償還幾十年壓榨我漢家百姓之過。然,關中涼州,漢家百姓孤懸塞外,已不堪摧折。因此當以懷柔安撫,使我漢家百姓,如沐春風,以彰顯都督府之仁義。”

說罷,杜英還專門問了宋澄一聲:

“如此可對?”

宋澄頓時明白,杜英顯然也是告誡他,現在放過宋家,主要原因也是涼州百姓曆經戰亂和苦難,所以不好再擅動刀劍摧折,但若宋家以後仍然還要和都督府作對,那杜英也不會輕饒。

仁義,往往隻是暫時的,是特例。

他對著杜英拱了拱手:“草民明白。都督對姑臧百姓的體貼關懷,姑臧百姓定然也會感念在懷。”

此時宋澄已經不再自稱“罪人”,這一手順著杆子往上爬的能耐,就讓杜英不得不承認,論臉皮厚度,自己這輩子大概也比不上經受過正兒八經世家教育的這些人了。

但他的聲音接著轉冷:

“姑臧百姓是否感念於我,不在於餘讓他們免於戰亂,這場戰事本來就不必發生,有心之人教唆挑撥,野心之主肆意妄為,以至於此。

杜某添為都督雍涼並三州軍事,平定動亂,使各州皆在王化之下,職責所繫、分內之事。

唯有日後真正讓此地百姓能夠受益於關中新政,能夠知禮節法度,能夠學文習武、報效國家,餘方認為此地乃是涼州首善之處,餘纔可接受此地百姓的感念而不羞愧。”

此話一出,在場的諸多文武們都不由得微微低下頭。

說實話,他們一開始所想的,都是宋家就這麼投降了,自己還怎麼建功立業,後來發現都督並冇有完全寬宥宋氏,宋氏為了能夠保全家族大部分人的性命,也必須要付出代價之後,心中的氣也就差不多消散了。

畢竟是漢人對漢人的戰爭,能避免,又冇有放走首惡,倒也不是壞事。

接著,眾人所想,自然便是今日之功勳,何其大也,今日之西北,也儘數為都督所有,自然而然有一種居功自傲的情緒。持並且正努力推動的搶收糧食,並且最後堅壁清野的戰略是正確的。隻要再拖一拖,桓溫將會不戰而退。可是現在,桓溫竟然北上了!為什麼?他的糧食從哪裡來的,為什麼之前冇有,現在反而就有了?現在可不是收穫的季節。饒是足智多謀如苻雄,此時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氐人立足關中,終歸隻有苻健這一代人。時間太短了,而且氐人的數量也太少了。苻雄冇有辦法把每個氐人都都變成兩個,不然的話他或許並不著急如何應對桓溫。藍田方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