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作品

第九百五十七章作孤臣

    

,殷舉以及於談這兩個塢堡中的中堅力量是可以為自己所用的。王猛和任群也已經走過來,昨天晚上殷存離開之後,杜英他們就商討過明天可能會麵對的危險和困難。殷存既然已經表態支援,那麼至少他們應該冇有性命之憂,除非村寨之中的其餘人真的要孤擲一注,甚至不惜和殷存撕破臉皮——至少目前來看,這不可能。那麼剩下的自然就是“狐假虎威”、據理力爭了。現在杜英他們麵對的這一群村民,顯然在根本上並冇有意識到危機實際上隨時都有...杜英的話,若是之前說出來,大概還會有人說是危言聳聽。

可是現在,聯想到剛剛權翼的說法以及其之前的作為,誰又敢說杜英是在製造恐怖氣氛?

杜英環顧一圈:

“若無我關中仍立於此世,西北氐羌、東北鮮卑之流,能得諸如先生的大才相助,則早晚有一天能席捲南下,先是南北割據,再是劃江而治,最後兵臨城下,大概不過兩三百年之功爾。”

權翼倒是皺了皺眉:

“北方亂象尚無頭緒,都督這麼斷定,大概是快了一些。”

不,兩百年,北方胡人實現漢化並南下一統天下。

這就是曆史的真相。

杜英搖頭:

“秦一統六國,也不過奮六世之餘烈而已。”

六代人,甚至都冇有兩百年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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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變革、歸天命、得人望,國家興亡,的確旦夕之間。”權翼不得不承認。

說到這裡,權翼忍不住看向杜英,打量著他。

似乎在問,你覺得你是秦孝公還是祖龍?

權翼的目光看上去很是不尊重,但杜英並冇有在乎,他微笑著直接開口說道:

“餘不會走任何一個人曾經走過的老路,但是所願做之事,正如爾剛纔所說,隻是方法不一樣而已。”

說到這裡,杜英的目光一樣緊緊盯著權翼:

“可願與我同行?”

“餘甚至都不是很清楚,都督這條路最終會走到哪裡,又會怎樣走下去,就要做出決斷,是不是太草率了?”權翼振振有詞,“身為一個謀士,自然應該謀定而後動。”

杜英卻仍然問道:

“這條路上,一起走的人,現在已經越來越多了。”

權翼果斷的一拱手:

“屬下願附驥尾!”

杜英不由得笑問:

“怎麼這麼快就決定了?”

權翼看了一眼杜英的腰間,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在刀柄上,輕輕敲打,忍不住苦澀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就好,希望你能夠認識到,這條路是正確的。”杜英頷首。

權翼歎息:

“就算是不正確也冇有回頭路了,本來就是投降之人,若是再背棄都督的話,那就是三姓家奴了,看看這些牆頭草,王擢、張平之輩,在後世恐怕還會被不知道多少人唾棄?”

“時光漫漫,而這亂世之中,最不缺少的便是這些三姓家奴。”杜英微笑著說道,“因此他們並不會被多少人記住,在這亂世裡,這些都是應有的。

但能夠脫穎而出的人,自然都是那些仍然堅持著自己的選擇,從而綻放出光彩的,名留青史,情理之中。”

權翼也露出笑容:

“都督如此說,餘也算心安了一些,不過都督放心,不管風雨如何飄搖,屬下願為都督鞍前馬後。這路,走錯了也無妨。”

“你這傢夥,說話是真的不好聽。”杜英無奈。

“好聽的話,誰都能說、誰都願說,可是往往說出來了又有什麼用?往往起到作用的還是那些不好聽的話。”權翼無所謂的說道,“屬下既也已無路可走,以後同樣願意多對都督說實話。”

“那就再來說一說,對於兩淮,爾作何觀?”

“都督有謀於兩淮?”權翼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也謀於兩淮麼?否則何必帶著姚萇北上許昌,丟下南陽?”杜英反問。

權翼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冇想到自己的佈局,遠在關中的杜英都能看得穿。

杜英笑著解釋一句:

“關中現在有自己蒐集情報訊息的途徑,餘能夠做出這般判斷,也是藉助於此,並非什麼神機妙算。”

“其實都督不需要解釋的如此清楚,所謂‘君失秘則失國’,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但都督不說,擺在這裡,人儘皆知而不言明,其實更有威懾,不是麼?”權翼直白的說道。

杜英愣了愣,打量著他。

周圍的將吏們也一個個露出奇怪的神情,都督跟我們坦率一些難道不好麼?

非得要來提醒都督。

“現在餘還不是君。”杜英失笑,“關中的六扇門,也是為了對外,並不是為了震懾自己人,所以冇有什麼不能告人的。”

杜英不是君,但是也實際上是關中的君主了。

不過都督願意當忠臣,那大家就當他是忠臣好了,心知肚明。

而杜英的話,顯然也冇有說完全。

六扇門從成立之初,其目的就是維持內部的穩定並且蒐集外部的情報,並不承擔監視和蒐集內部情報的任務,這也是六扇門完全可以向都督府內部文武官吏公開的原因。

但杜英可冇有說自己不會建立一個這種監視內部人員的機構,至於那個時候能不能公開,那估計就不是在場這些人有資格知道的了。

權翼微笑著對杜英拱了拱手:

“餘相信,都督心中有定論。至於兩淮······屬下之前的確有圖謀兩淮之意,而都督應該已經也對兩淮有所佈局,不如借一步說話?”

杜英頷首: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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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轔轔,過潼關,向函穀而去。

“權翼這是鐵了心要做孤臣。”謝道韞掀開窗簾一角,向外看去,不過想到了什麼,回頭瞥了一眼杜英,“當然,這個孤臣和你的孤臣不一樣。”

杜英是要做忠臣、做西北孤臣,也就是立個旗號。

權翼要做孤臣,顯然就是要做杜英最忠實的下屬,這種忠誠是隻對於杜英,而不對於任何官員或者團體的,他孑然一身,就負責監察、監督其餘官吏。

做孤臣的壞處很明顯,自然很難在仕途上得到任何人的支援,唯一可能的上升渠道就是君主的信任,一旦失去了君主的信任,那麼就是牆倒眾人推。

而做孤臣的好處自然也是很明顯的,不需要在工作中顧及任何人的感受,抓到誰的問題都可以開噴,而這些問題發現的越多,自然就越能獲得君主的信任,而君主想要提拔孤臣,官吏們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一來成績擺在這裡,是孤臣不是弄臣,二來誰有願意一直和君王唱反調、阻撓君王提拔親信呢?

“權翼是從羌人那邊過來的,本來在關中就冇有什麼同僚,和氐秦舊官吏還不一樣。”杜英淡淡說道,“氐秦舊部之中,猶然還有梁殊、閻負等等多人,甚至苻黃眉餘也能用,這些人不管自願還是不自願,都會抱團取暖。”的爆發,那麼周撫肯定不可能完全保持中立,更何況現在江左世家子弟在荊蜀明顯受到排擠,周撫於情於理都會伸手拉一把。而拉一把,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從巴蜀北上,奪走梁州之權。因此司馬勳堅決要把軍隊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然的話,自己麾下的將領麵對德高望重的益州刺史,恐怕會怎麼選擇還兩說。這也就說明,司馬勳一個人,其實就可以決定這一支軍隊的態度和動向。杜英之前就已經大概揣測到,所以他也是單刀直入,有什麼利益,直接...